小吃,这两个字,看着就活色生香,烟火味浓。把小吃写得活色生香的,张爱玲算一个。 [宿迁]姚大伟 小吃,这两个字,看着就活色生香,烟火味浓。把小吃写得活色生香的,张爱玲算一个。《半生缘》里有一回写到老上海的生煎馒头。“自己(顾曼璐)在一只馒头上咬了一口……那白色的皮子也染红了,方知道是她嘴上的唇膏。”初读可能不觉如何好,但细细回味,蓦然回首处,却是一惊。你看那宣白的皮子之上,竟挂了一抹猩红的唇印!这画面,静下来后,是怎样的美艳动人呢? 还有老舍。较近重看《骆驼祥子》,才发现它竟是一部老北京传统小吃的菜单子。那上面赫然写着:豆汁儿、萨其马、榅桲儿;花糕、扒糕、凉粉;盐水豆儿、玻璃粉、癴煮豆腐……见过的,没见过的;吃过的,没吃过的。散落其间,蔚然可观。比起张爱玲,老舍写小吃,更平民、生活些,也更细腻、讲究些。他写豆汁摊子:“咸菜鲜丽得像朵大花,尖端上摆着焦红的辣椒。”写老豆腐:“醋,酱油,花椒油,韭菜末,被热的雪白的豆腐一烫,发出点鼎香美的味儿,香得使祥子要闭气;捧着碗,看着那深绿的韭菜末儿,他的手不住哆嗦。”路边摊,咸菜,老豆腐,韭菜末,再平凡朴素不过了。但你看他的用词,一组是“鲜丽”与“焦红”,另一组是“雪白”与“深绿”,平凡的生活,还字里字面的意思,是不是瞬间明艳了起来呢?而且那桌子与碗面呢,在你读完了文字之后,是不是也瞬间到了眼前,可观可感了呢?这里头,我想是文字功夫,是学识渊博,也是情怀和对生活的热爱吧。 只是,像张爱玲、老舍这样懂得小吃的作家不多。大多数的作家与其文字,是不解风情,唐突美食的。有名的如情僧苏曼殊、老饕唐鲁孙。我记得叶灵凤有一篇小文说,情僧苏曼殊用山楂糕搽面包,用腐乳搽面包的事。我鼎不喜欢这样的画面。山楂糕、腐乳之于面包,还“搽”。且不说小吃变作了调剂,风味变成了陪衬,单单看那红黄的颜色,就心生畏惧。至于老饕唐鲁孙,我原是极喜欢他的“饮食笔记”的。待看到他笔下的北京 |